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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深化毛泽东著作及版本研究的重大意义

 文章来源:《韶山之窗》  作者:邹卫韶  时间:2023-03-31 15:10:05

在新的历史方位下,研究毛泽东著作及版本为拓展和深化研究毛泽东思想,创新毛泽东思想与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一脉相承研究提供了新的坐标、契机和动能。

一、毛泽东著作及版本研究和考据是准确研究毛泽东思想的必要前提

毛泽东著作都是总结阐发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实际问题的经验总结,是在不断学习特别是不断向群众学习的过程中形成的,经过实践的不断熔炼而绽放出思想的光芒。其著作中所体现出来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的思想,犹如一盏明灯,指引人民前进的道路。正因为毛泽东在世界范围内产生的广泛影响,所以他的许多著作曾被许多出版机构(包括国外的出版机构)或政治宣传机构大量出版印刷,甚至被同一机构多次印刷再版。这便形成了毛泽东著作的不同版本,特别是同篇著作的不同版本。

《论联合政府》是1945 年中共七大上毛泽东作的书面报告,1953年收入《毛选》第三卷时,毛泽东根据国内国际形势的变化,对这篇报告作了许多重要修改,把目录第四部分“中国共产党的政策”由原来的十五小节整合为五小节,其中“彻底消灭日本侵略者,不许中途妥协”“废止‘一党专政’,建立联合政府”“人民的自由”“人民的统一”等十小节以十个问题整合到第四部分中的第二小节“我们的具体纲领”里。就修改内容而言:在国家政策、国际与国内形势、军队等问题上有一些段落的被删节,最为明显的是删除正文的第一部分的第一段,表面上看,是文字、语言性的删节,但实际上,经过修改后,所反映出来的对资本主义及其与社会主义关系的认识已有很大不同。第四部分“中国共产党的政策”中的第一部分内容“我们的一般纲领”(由原来的23个段落删减为21个段落,删减了700多字)中关于发展资本主义及其与社会主义的关系方面的内容进行了修改。修改内容最多的是第二部分“国际形势与国内形势”删减了1000多字,由原来的15个段落删减为9个段落,主要是有关国际形势与涉外关系删节得比较多,并在多处添加了“无产阶级领导”的说法。其中删除了工业问题一大段论述战后中国发展中外资经济重要性的文字:“为着发展工业,需要大批资本。从什么地方来呢?不外两方面:主要依靠中国人民自己积累资本,同时借助于外援。在服从中国法令,有益于中国经济的条件之下,外国投资是我们欢迎的。对于中国人民与外国人民都有利的事业,是中国在得到一个巩固的国内和平与国际和平,得到一个彻底的政治改革与土地改革之后,能够蓬蓬勃勃地发展大规模的轻重工业与近代化的农业。在这个基础上,外国投资的容纳量是非常广大的。”这段话在1953年版单行本和《毛选》前的版本中均有的一段话也被删除,毛泽东之所以把这段话删除与当时中国所处的国际环境以及毛泽东对这个问题的认识有关,因为五十年代初苏联社会主义的发展显示出对于资本主义的优越性,对我国有重大的借鉴作用。毛泽东以苏联社会主义发展模式为参照,对文章进行修改,使人们在理论上认识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任务是解决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在农村和城市开始逐步进行社会主义改造。

对已成文并已发表的政治报告再进行修改刊发,这是很不可思议的。如果以《毛选》本为准进行研究,而忽略其他版本,就不能够全面,准确地研究当时历史条件下毛泽东提出这种有远见的争取外援、吸收外资建设新中国的思想,乃至整个中国共产党人的对外贸易的原则与政策,以及新中国将实行以苏联和东欧各新民主国家为重点,兼顾其他资本主义国家的对外贸易基本方针。利用史料答复新中国前30年不开放是毛泽东的失误的看法不符合历史的真实。关于新中国的对外经济关系,毛泽东早在1945年就有明确的基本构想。由此可见,进行毛泽东版本研究是准确研究毛泽东思想的必要前提。

二、毛泽东著作版本研究和考据是研究毛泽东思想产生、形成和发展的重要依据

毛泽东著作有的是从宏观角度对于中国革命和党的建设问题进行的思考,有的是从微观角度针对中国革命和党的建设问题做出的回答,每一篇著作都有着那个时代的明显印记。研究毛泽东思想,必须研究毛泽东本人思想萌芽、形成、发展和成熟的过程,这一发展过程在其著作及版本中有最为直接反映,特别是毛泽东本人对其著作的修订和修改,在某些版本中有明确的显示,直接反映了他的思想的发展或变化。研究毛泽东著作版本是研究毛泽东思想及其发展变化的重要依据。

如:毛泽东1952年在编辑《毛选》第2卷时,将其已经修改两次的标志着毛泽东思想的成熟《新民主主义论》进行第三次修改。主要是对无产阶级领导权理论、阶级理论、新民主主义与社会主义关系理论等三个方面进行修改。毛泽东的此次修改不仅反映了毛泽东本人对新民主主义理论建设的指导思想上有了新的思考,有了新的发展,提升这篇著作的理论建设意义和现实指导意义。如果单以《毛选》本为准研究新民主主义理论提出时期毛泽东和共产党人的思想,就不能全面准确地把握当时历史条件下毛泽东乃至整个中国共产党人的思想认识。

三、毛泽东著作及版本研究和考据是是研究毛泽东思想必不可少的环节

毛泽东修改著作就是梳理自己的思想心路,研究不同版本中毛泽东对著作的改动,认真考察这些改动的历史背景、思想根源及具体经过,有利于我们进一步从毛泽东著作和思想中,看到中国共产党人的集体智慧,甚至看到毛泽东思想与整个中国革命史的联系。建国前毛泽东著作有一种非常重要的版本伪装本,伪装本是为了在国统区宣传毛泽东思想而出版的,不研究这种版本,就不能了解毛泽东著作是如何在国统区传播的,不能了解毛泽东思想在国统区的传播是通过什么渠道实现的,至少对这些情况难以作出完整理解。就版本的内容而言,研究同一著作在不同版本中的修订和改变是研究毛泽东本人思想的变化和发展不可或缺的。

研究毛泽东著作的写作形成、发表出版、版本变化、发行销售等方面的情况,并列出相关曲线,就更容易从中了解它与中国革命历程的密切关系了。这种关系一方面是中国革命的进程和兴衰,影响着毛泽东著作的出版发行;另一方面是毛泽东著作出版和发行,反映着中国革命的历史进程,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中国革命的历史进程。

四、毛泽东著作及版本研究和考据是研究毛泽东思想是中国共产党集体智慧结晶的实证

毛泽东思想是全党集体智慧的结晶,这不仅包含了毛泽东本人的思想,而是还包括了其他中国共产党人,特别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思想,而且表明作为毛泽东思想的主体的毛泽东本人的思想也是离不开其他中国共产党人的实践活动和理论活动的。这一点也体现在毛泽东对著作修改与形成过程中。《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以下简称《决议》)是毛泽东亲自主持起草的决议。1941年9月10日至22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举行扩大会议(简称九月会议),毛泽东在会议上提出:“一九三二年到一九三五年十二月共三年多的党的路线,尚未作总结,现在要准备在党的七大作总结。”毛泽东对此非常重视,亲自起草了题为《关于四中全会以来中央领导路线问题结论草案》。这份“草案”原计划是在11月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上讨论和通过的,由于当时党内一些高级干部存有争议,没有达成共同的认识,加上政治局委员人员未齐,这个计划被毛泽东取消了。随着整风运动的深入推进,广大高级干部认清了路线是非,1941年起草的“草案”它在某些方面的内容和对某些问题的认识已经不能满足形势的需要,必须充实和修正。重新起草党的历史决议既有必要,也有可能。一是“草案”可作为基础,它的许多重要内容和思想观点均可以吸收,二是1944年3月至5月,毛泽东作了《关于路线学习、工作作风和时局问题》《学习和时局》两个有关中共党史的报告,这两个报告可以为起草《决议》提供原则性指导,报告中的一些结论后来被《决议》所吸收。三是“七大”许多代表和高级干部聚集在延安,可以继续深入讨论一些重要的历史问题,能就《决议》提出修改意见。1944年5月,中央书记处会议决定成立“党内历史问题决议准备委员会”,任弼时负责《决议》的起草。当月,《决议》(《检讨关于四种全会到遵义会议期间中央领导路线问题的决议》)初稿诞生,这个初稿是以“草案”为蓝本改写而成的。任弼时几经修改后,又由胡乔木以任弼时的稿子为基础,重新起草一个稿子。1945年初,毛泽东在由几位同志的起草稿和修改稿定型的“抄清件”上着手进行修改。

《决议》在1945年8月中共六届七中全会通过并正式成了党内文件。历经4年之久,毛泽东直接起草并连续作了七次修改,全党高级干部直至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多次讨论,一个伟大的历史文献终于诞生了。

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主持编辑《毛选》时,认为《决议》是全党的集体智慧的结晶,而不是他一个人的,所以,这篇倾注了毛泽东心血的历史文献最终以附录的形式录入《毛选》第3卷。此后,中共相关的文献汇编在刊印《决议》时皆以“毛选版”《决议》为准。“文化大革命”期间,因为《决议》中有高度评价刘少奇的贡献的内容,整个决议从《毛选》中剔除。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恢复了刘少奇的名誉,《决议》又重新以附录的形式录入新版《毛选》。

五、毛泽东著作及版本研究和考据是研究毛泽东思想在国际影响的一个重要指南

毛泽东对全世界产生的影响,主要是来自毛泽东本人的思想的广泛传播,其广泛传播的一个重要途径,就是毛泽东著作外文版的问世。研究毛泽东著作外文版,是研究毛泽东思想在国际上的影响的一个重要途径。

1927年5月,共产国际执委会机关刊物《共产国际》俄文版上转载了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机关报《向导》周报上刊登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这篇文章。6月,英文版的《共产国际》也转载了该文,并在扉页上说明:“在迄今为止的介绍中国农村状况的英文版刊物中,这篇报道最为清晰。”共产国际主席布哈林在共产国际执委会第八次全体会议上作报告说明中国农民运动时,引用了毛泽东文章的说法,他认为毛泽东的“报告写得极为出色”。1935年,《共产国际》称毛泽东为中国共产党的领袖。1937年10月,斯诺写作的《西行漫记》(即《红星照耀中国》)英文版首次在英国出版,向全世界真实报道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斗争和中国工农红军的长征,以及向全世界比较全面地介绍了毛泽东。从此,毛泽东开始走向世界。

在国外报刊推介毛泽东的同时,中国共产党也积极向国外宣传毛泽东的思想。1937年,中国共产党就成立了由周恩来领导,王炳南具体负责直属南方局领导的对外宣传小组,向国外翻译介绍毛泽东著作。1938年,毛泽东的《论持久战》等多篇著作被译成英文,在国外产生了巨大影响。1945年8月,延安新华通讯社出版《论联合政府》的英文版。1948年,中共东北局俄文编译小组翻译出版了毛泽东的《目前的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俄文本及以东北翻印的晋察冀版《毛泽东选集》为底本的俄文版《毛泽东选集》。

据中国国际图书贸易总公司统计,1949年至1993年,毛泽东著作外文版对国外、境外发行了39种文版,2300多种,发行到世界上182个国家和地区。毛泽东著述的发行范围如此广泛,出版量如此巨大,足见毛泽东本人及其思想的魅力之大。正如美国总统尼克松所说“主席的著作感动了全国,改变了世界”。也正因为毛泽东的思想和事业对整个世界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有国外领袖人物将他的逝去所造成的巨大损失形容为“人类思想的一座灯塔熄灭了”,并指出“如果仅仅是从中国的范围来衡量他的划时代功绩,那将有损于对这位非凡人物的纪念”。

与此同时,西方国家也大量地出版了各种文字译本的毛泽东的著作。1946年印度孟买人民出版社以《中国内战的出路》为题名出版了《论联合政府》英文版。1952年《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由苏联外国书籍出版社在莫斯科出版发行,随后又相继出版了第二、三、四卷。西方学者不满足于中国公开出版的《毛泽东选集》的翻译,从原始资料的收集和整理的角度,编辑出版了英、日、德、意等不同文种、不同类型的毛泽东著作集。1951年12月,美国华盛顿大学出版社出版了由鲍德・考普顿编译的《毛的中国1942至1944年整风文献汇编》,收入毛泽东著作6篇。西方出版的毛泽东文集还有:《毛的论文:1957年后的著作和讲话》《毛泽东同人民的谈话:1956年——1971年的讲话和书信》《毛泽东1917年至1927年的文献》、《毛泽东的秘密讲话——从百花时期到大跃进》《毛泽东讲话和文章汇集》《毛泽东集》《湘江的沉思》(毛泽东在《湘江评论》上所刊文的意译本)等。日本竹内实主编的《毛泽东集》10卷和《毛泽东集补卷》(10卷)在国际上享有很大声誉,国外研究毛泽东及其思想的必读资料,由此不难看出毛泽东著作在西方的影响。要深人研究毛泽东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和作用,就必须研究毛泽东著作在国外的编辑出版及由此形成的各种版本。

毛泽东著作是毛泽东遗留下的思想宝库和学术富矿,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研究与考证毛泽东著作版本是深厚毛泽东思想当代价值的研究基础,是推动毛泽东思想向前发展的前提和基础,是深化毛泽东思想研究,特别是深化从毛泽东思想到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一脉贯通研究的基础,为建构具有中国特色的研究框架和学术体系提供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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